概述

香港言论自由报告

有一制被推翻

中国共产党以全球疫情为遮掩,毫不意外地再次盯上香港。自2020年开始,只见政治和公民自由几乎被完全摧毁,而中共则是毫不掩饰、公然违背了它对香港及其人民的承诺。

除了积极限制普通公民的抗议权、政治选择权和随意走动的权利外,中国还盯上了媒体。仅仅两年间,听命于北京的港府使用严苛的法律镇压异议新闻媒体,将他们的领导层投狱,冻结其银行账户,在极端情况下,更把一家媒体的母公司清盘,摧毁了香港的媒体多元化。

在这种恐惧笼罩的环境中,出版人被迫支持政府的路线或放软批评以求生存;其他媒体要么冚旗不干,要么搬离香港,以便继续出版。与此同时,作为公共服务广播机构的香港电台(港台)成功被转型为政府宣传机器。

这些变化的主要催化剂是由北京为香港订定的《港区国安法》,该法于 2020 年 6 月 30 日在港实施,当中定出四大罪类:分裂国家,即与国家脱勾;颠覆,即损害中央政府权力或威权;恐怖主义,或使用暴力或恐吓;与外国或境外势力勾结。这些罪行不仅范围广泛,且其定义亦可任由保安执法机关解释。一旦罪名成立,罚则却很重,最高可判处终身监禁。

第二号催化剂是翻阉1938 年的煽动罪,现属《刑事罪行条例》。煽动条款是英国殖民地政府法律的遗物,已休眠半个世纪,于2020年3月「复活」后,便不时被用上,且通常与《港区国安法》中的控罪替代使用。一旦遇上这种情况,举证责任便会倒过来,须由被告证明自己的清白。面对上述两种控罪的被告,须受指定法官审判,且通常不获保释。

Riot Police deploy pepper spray towards journalists during a demonstration against the 2020 National Security Law. Since the introduction of the law Hong Kong has seen a crackdown on press freedom, independent media and pro-democracy activists. Credit Dale De La Rey / AFP

香港一众媒体中,立场亲民主派的《苹果日报》于 2021 年 6 月 24 日倒闭是最为关键的。其母公司壹传媒被迫清盘,而《苹果日报》创办人黎智英及几位高级新闻人员则被控以国家安全罪名,令他们成为疫症年代被清除的第一批针对对象,自是备受瞩目。

黎至今拒不认罪,预料他被判处终身监禁的机会应会因此增加。根据现有记录,已有十名记者和四家公司被控以国安法罪名或《刑事罪行条例》中的煽动罪。另有八人因从事媒体工作而被当局以煽动罪拘捕或通缉。

《苹果日报》被迫停刊后的数个月里,至少十二家异议媒体随之结束营运。2021年12月29日,《立场新闻》遭警察上门搜查,全部电脑被没收后,宣布停业;随后,其他独立传媒,有的冚旗停刊以避免迟早会发生的警察突击搜检行动,有的则重整旗鼓,于台湾、新加坡、加拿大或英国等地提供网上新闻。诚然,移师海外可提高做新闻的自由度,但也因此失去了因为无法现场采访而获得的反应,并因时差而无法做到即时报道。重要的是,他们没有被吓倒,还在坚持新闻事业。

为填补新闻空白,香港随即出现许多以评论和分析时事为主的小型新闻媒体,其中很多媒体人来自被迫停业的传媒,有的仅是只身一人以「自媒体」方式在脸书或YouTube等社交媒体发布新闻。然而,这种模式是否可行,仍是未知数。它们的受众人数难以评估,而且很受它们依赖的社交平台的政策和大数据演算法所左右;它们亦难以就新闻议题进行协调,以至无法起到像《苹果日报》这类主流传媒曾经起到的作用。

Police escort deputy chief editor Chan Pui Man from the offices of Apple Daily on June 17, 2021. The arrest of five senior executives and editors, and the freezing of Apple Daily's parent company Next Digital's Assets were responsible for the newspaper’s closure. Credit Anthony Wallace / AFP

在当地曾经备受尊崇的香港公共广播服务机构《香港电台》,自2021年3月1日由毫无传媒经验的职业官僚李百全出任广播处长后,仅一年多时间便被转型为政府的宣传机器。该台一些对时事提供客观平衡报道或公开论坛的老牌节目被砍,而李上任仅三个月便有至少十八人辞职或被解雇,李上任后公布的新「守则」,容许他对任何节目由构思至获邀嘉宾均能作出事先审查,即使音乐节目也不例外。

在独立媒体遭到镇压的时候,香港普通民众亦受到极之恶劣的对待。香港市民因着分发传单、高呼口号、展示标语、在社交媒体上发帖、在集会上接受媒体采访等非暴力抗争活动而被裁定触犯与国家安全相关的罪行。法官的裁决表明,仅仅表达意见亦可被视为犯罪。

对媒体自由和个人言论自由的攻击,已令一度活跃的公民论政文化备受摧毁。当地政府和北京的政治大员使法律腐化为镇压工具,他们将国家安全重新定义为执政党至上,并将重要的人权臣服于保护政权这单一目标。